Bruin.

杂糅

    

  一些在近几周创作的文学垃圾，愿发出来搏大家一笑。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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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时间

  很久没有提笔了，该是抬笔千言落笔无序，但我决心写点什么，请允许我以第一人称的口吻讲述我朋友们的故事。

  2023.1.17 星期二 晴

  开学之后要补之前因为疫情遗留的期末考，从匆忙的复习中缓过神，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直很孤独，一种带着毒性的慢性孤行在发酵，不是说没有朋友，而是我觉得，我在他们之中，又游离在他们之外。

  小Z说，他们的感觉与我相反，他们想与我交谈时，我明暗不清的回应漂浮不定，好像在无形中与他们渐行渐远，以至于跟我在一块的时刻都是尴尬的，才迫不及待想要逃离。

  其实在他们眼里我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哈巴狗吧，他们知道用什么方式能让我沉默，他们表面那敷衍的热情与解释让我觉得虚伪。

就像从前的我一样。

  2023.1.23星期一 多云

  小T说没有什么特别的符合他交友观的好朋友，他说他总感觉他是若有若无的人，不重要的，不被理解的，以至于是无助的。

  我其实很不理解，他长得明明很清秀，为什么会是若有若无的，但我想为他打伞。

  我说，跟我做朋友吧，我绝对不会丢下你。

  后来一个转角，我看他的身边围着一群人，他们都有说有笑的，才知道，嘴上的不安，永远只是嘴上的。

  这是我该懂的，其实淋雨的一直只是我一个人。

  

  只有孤独的人才会许下诺言，抛向天空的硬币无论如何翻转都不会有第三面，而我是那两面间的海市蜃楼，浮于表面又空于中心。

  掩盖在完美人缘下的，是类似美国政治的劣根性。

  2023.2.06 星期一 阴

  最近有些恍惚，大抵是因为开学了吧，清醒时总站在之前小学旁的高中门前，习惯性的手里抓着两根淀粉肠，等一人放学。他的背影，伴着那白蓝色的校服都已经模糊了，愣神到晚自习下课，才后知后觉，他已经毕业好久了。

  很多蛛丝马迹都告诉我我不需要再等了，不论是越来越长的路还是越来越重的书包，又或是越来越少的时间。

  都不重要了，在脑子空白的时候，我只知道不对劲，但无论我怎么思考，都寻不到源头的——其实我根本无法思考。

  寒风吹着我的脖颈，耸耸肩，独自吃掉两根肠，它们早凉了，不好吃，只有一股油的腻，压着那欣喜，沉入肚底，然后再被消化、吸收。

最终，成为我的一部分。 

  2023.2.07 星期二 中雨转大雨

  期末考成绩下来了，没考好，我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的订正着我的卷子，之前来源于未知的紧张与激动被失望抚平，我努力尝试抚平那些创伤。

  老师的话语响起，到耳边又是那冰冷的评判与否定，那些尚未结痂的碎裂又被撕开了一条口子，我在心里不断反驳，左手指甲深陷肉里，我终是忍住没哭。

  右手力道不自觉加深几道，蓝笔的笔珠被挤跑了，涂涂画画写不出来，我又用力划了两道，卷子破口了。

  眼泪终于决堤，我咬紧唇，害怕出声。我是坚强与骄傲的，岂能在这里塌了名声。我把生平的乐事都想了一遍，才发现那些笑话与梗其实都不乐，只不过说出它们的人，是我的朋友。

  是啊，我的好朋友，天好黑啊，你们在哪里。

  2023.2.12 星期日 多云

  最近看到刀片总有一种想要割下去的愿望，就像人们看到窗就想跳一样。我被自己吓住了，将它扔的远远的，逼迫自己打消这个念头。

争做新时代好少年。

  直到我的父亲撕碎了我的画，说那些都是浪费时间的垃圾，我们争吵了。

  「不让看课外书，不让画画，只能学习，那跟机器人有什么区别，你不如把我杀了做成打印机连在电脑上！」

  我气极了，口不择言。其实，口不择言的，不只是我。

  「那你去死啊，你怎么不去死啊！」

  那片刀又在我脑海里恍惚了，我开始为这滑稽的想法大笑，他骂我有病，他开始慌张。

可我就是想笑啊，开心有什么错？

  2023.2.17 星期五 晴

  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，数学题总写不出来，脑子有一种炸裂的疼痛。时针在表盘上一格一格的走，不知不觉又是深夜，有一种诡秘的静谧与安详。好像一切都错了，又好像一切都没错，恐惧像菟丝子一样爬满心脏，我开始绝望的大喊。

  真的，好烦啊。

  可我的父母不理解我，他们只觉得是我太浮躁，没收了我的手机，告诉我不玩手机，早就写好了。

  我不理解。

  我将蓝牙耳机藏在头发底下，我还是写不出题目，可是我真的好困，我写不动了，我想叫他们帮帮我。

  可是收完手机的他们睡的异常的香。

  2023.2.23 星期四 阴转小雨

  我有很多愿望，这些愿望都只能想想，写在纸上莫名成了一些杂乱的病句，我其实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，真正能妙笔生花的无非两个字——自由。

  人的一生太短暂了，如果可以，我想少看几次日落，多看几次日出，看清晨的鸟儿挣脱黑夜的束缚，看绵绵的细雨缠绵青青草地，看青翠的叶子在深棕的枝头萌发。

  又或许，我可以看洁白的雪落在富士山上，看紫藤萝从古巴比伦的悬苑中垂下，看极光滞留在漠河的上空，看冰川漂浮在格陵兰岛的海上，看阳光射进挪威的森林。

  可是，我的周围好像处处都是自由的坟墓。

  2023.2.28 星期二 中雨转多云

  最近脾气莫名变得大了起来，总是对这爱我的人发火，我像一个骂街的泼妇，也像一个理直气壮的嫖客，在家里肆意的摔砸着，受了批评还觉得这个世界在风中摇曳。

  其实不止坏脾气，焦虑、烦躁、苦闷、压力，一个个都在夜晚加倍的附魔似的压在我身上，我其实还想抱怨点什么，可话到嘴边只剩哭泣。

  我不断挠头、扯自己的头发，看着满地的狼藉自我怀疑，深陷忧虑，我想收拾，可没动几下又会停住。

  我在发呆，没有任何思想的发呆。

  2023.3.3 星期五 晴

  还是没忍住尝试用了那把刀，快准狠的话其实不痛，独有的就是麻木，指节微微发白，暗红的血液从手腕下留下。

  这是小刀能到的最深处了。

  心脏一阵酥麻，汗毛耸立，好像是对自己大胆的震惊又好像是对这行为的讶异。我好像发现了新大陆，我很难形容那时的感觉，是轻松、放肆还是狂野？我说不准。

  我只是感觉到皮肤的柔软与滑动的顺畅，我只感觉我压抑许久的情绪得到了发泄，我只感觉我割下的每一刀都割在了别人身上。这是多么的荒唐与放肆，但却给我一种几乎病态的快感与轻松。

  这是我干过的最叛逆的事情了。

  2023.3.7 星期一 阴

  小E一直觉得我做事太纠结结果了，哪有人刚交上朋友就想着以后吵架怎么办了的。

但其实我真干起事来根本不知道后果是什么。

我开始害怕他们看到我的痂，所以即使再热我也穿着长袖。

  汗不断从皮肤渗出，流经伤口的时候一阵刺痛，紧接着一阵瘙痒，我想挠一挠，听到一声「咔」，是痂破裂声声音，血液再次流出，浅色的袖口被浸透，我沉默着叹了口气。

  后来，要不了几天痂就自然脱落了，但是我先前忽略了结疤的问题，被太阳晒的微黑的皮肤间米黄的疤痕格外显眼，我不禁郁闷，可已经没有什么用了。

  后来他们问起，我只答是打架时被树枝刮到了，这样他们就会觉得我是个正常人类了吧。

  2023.3.16 星期四 晴

  最近看到了很多起名的方式，或许是我的无知吧，我觉得那些是滑稽与无聊的。

  从“西方的孔子”到代考的枪手，他们无不为了名或利，甘愿被贴上标签，成为被比对的对象，当着别人的影子，并以此为荣。

  他们或许是有自我的，或许是有意见的，但是外界的声音又或许是欲望，迫使他们迷失了自我。

  我又分不清界限了，主观和客观。

  2023.3.17 星期五 小雨

  母亲她说写日记是浪费时间的东西，学业也日渐繁多，该说再见了。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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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情感障碍

  在雪落四下的时候，我从梦中惊醒，明晃的灯光下依稀是男女主拥抱时的情景。我从他的颈间抬起略带酸痛的脖子，握着手机的那部分早已麻木，贴在脸上，有些凉，于是伸向他的手，再度握紧，温热停过掌心传导过来，可我并不觉安心。

  或许是电影片尾曲的缘故吧，思绪里每次相拥都将成为最后一次，每次见面都将是最后一眼。或许在内心深处，美好与欢乐都是虚无缥缈的，只有痛苦是刻骨与真实的，这一切的一切让我恍然若梦，双脚踏空，进入下一个黑洞。

  不过一切都不是无迹可循，每次他躺在沙发上与我畅谈未来时我都觉得无望，我们说未来要在北京上大学，要一起买房子，房子要六室一厅，要黑白极简，要有专门的书房，要点带有茶树香的蜡烛……

  其实我心里没有太大波动，所说这些我都没有想过，唯独想了我们……可能没有未来。

  我们可能没有未来。

  其实我也想像寻常人那一样，我想和爱人在图书馆泡一下午，点一杯对方爱喝的咖啡，用两副耳机连着同一部手机，然后互相取长补短。

  其实我也想像寻常人那一样，牵着一个人的手漫步在夕阳下，不需要任何形式的记录，因为我确定他不会走，我们会一直这么走下去。

  其实我也想像寻常人那一样，敢爱敢恨，对等的面对生活中的幸与不幸，而不是沉溺在压抑中喘不过气，像一只失误落水从此一蹶不振的鱼鹰。

  可是我做不到。

  我还要好多想做的事，我想和他一起去英国的大本钟、法国的铁塔；我想和他一起在过年放烟花，看粉尘在高空中爆炸；我想和他一起凑一单外卖，不分你我，然后为了一块炸鸡笑着争吵；我想和他一起去看一次海，然后弄得满身泥泞互相嫌弃。

  我承诺了很多，也许愿了许多。

  可是我做不到。

  无力感席卷全身，我还站着，我还背着重担，我磨了满身的泡，我走了很远的路。

  可是什么也没有改变。

  努力是否是无用的，我不知道。